《聊斋志异》读书笔记

在看此《聊斋》的时候,我常琢磨我们家阿花(我养的母猫)如果有一天也显了神通,豁然变成淑女,对我百般婀娜,对月骚雅,共赴阳台之下,爽成琴瑟之欢,嗯,我也享受享受野村高士的快乐。或许阿花本就出自龙宫呢,袖揣十颗夜明珠,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,摇曳春风无限绿,不剪床前几烛红。待我出远门时,有阿花望穿秋水,蹙断远山,呵,那我就算是折寿个几十年也心满意足了。当然,聊斋里说得更棒,那是把古文玩儿得很精到了的作品了。我也从中学到了不少转(zhuǎi)词,至少以后耍贫嘴的时候也可以略作铿锵了。

从此书的注释中我总结《聊斋》中的典故多来自《论语》《尚书》《易经》《礼记》《诗经》《左传》《世说新语》以及唐诗宋词,据我的朋友说这些都是当时知识分子们必看的书籍,现在看很高明,在当时都是很普通的东西,就像现在人写文章多引时事、近代史、革命史、西方人物传记等等做典故是一样的。确实,不过《聊斋》里用典很活,一句话里可能用两三个典故,有些典故还是反其意而用之。那个“异史氏曰”里有几段儿是长篇赋体,有些是放在故事正文里的某判词某檄文里了,通篇对仗,句句有典,往往一篇儿这样的文章,其注解就有四五页,看起来倒是不累,而且是很兴奋的,有说风的,有说雨的,有说同性恋的,有说悍妇的,大多是从已有的典故里抽取某一个因素来进行发挥的。还有活用《诗经》,把《诗经》中的两首诗中的话给揉成一句来形成雅谑,这个都足可见蒲松龄的文学功底已不止于背书抄书,亦有评书在内耳。多加咀嚼,真可绕梁三日。

我只记住了部分典故,因为这书很容易看,语言干净,状浮于形,不用太多的动脑筋绕弯子则故事的美妙奇巧毕现,所以看得很快,比看《圣经》要容易得多,看快了,我就不会刻意的去记什么具体的典故了,有些故事看完了就过去了,文章大概的轮廓、动作心里有些数了,也就过去了。所以我觉得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,还得再看几遍,学四书五经,看《聊斋》比看原文要轻松一些。我前几天心血来潮去书店找到一本儿《诗经通诂》,清朝人写的,就特想买,后来仔细翻了翻,就作罢了,我终归还不是搞八股文的料。如果在古代,我这样的恐怕连个童生都算不上了吧。古人只要考科举的都看四书五经,都读那几本儿书,这样也就形成了共同的文化,共同的语言,如此确实很方便交流;而且那文化是深厚的,系统的,他们的交流也自然档次比较高了。如果放在现在,每个人都在读不同的书,同行之间都难得共同语言,再像《聊斋》那样用典,恐怕就知音杳杳了。也就因此,现在扒故纸堆的,不如关注近现代时事的,或许也不如看日本漫画玩儿电子游戏的,也不如搞中共党史的,也不如看卡尔维诺博尔赫斯的了。文化如此,其文也必如此,不能怪现代文人不够文,唯土壤支离难得茂树矣。

从《聊斋》注解中还可以看出蒲松龄多写山东的事情,他家乡的事情居多,然后是安徽、江苏、河南、直隶、四川、广东、浙江、江西等地的事情,而且他文章中提到的人物有一部分是当时有名气的人,载入光绪版的《山东通志》了的,不是进士就是举人,这大概能够看出当时他的交游范围。在提到某地风物时,时间地点言之凿凿,确实是有记史的风范。嗯,以后如果组织一个“聊斋游”,去看看那些村儿那些庙,到江南找找“五通”,去青州访访“雹神”,一定会很有趣味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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